《少女武则天》第十二章 武氏庄园阖群亲

 

这里,大江两岸,河网交联,云烟袅袅,清波摇摇,连年鱼米丰收,百姓安然享乐,没有听说什么人造反。

这里,四季叶绿花艳,舟上软言呢哝,楼头风月惹眼,下层低端人众都乐无边了,作为皇上怎不觉得年轻了几十岁呢。

杨广到江都后,立即游赏大江两岸刚修建完成的十六座离宫。

南方的这些离宫,跟洛阳的大不一样。

斯地花草繁多,略经艺匠之手就光彩斑斓,鸟雀鱼虫点缀,佳人穿梭其间,声色映照,确乎不愧一座座阆居仙苑。

每座宫殿的美女,每天都有专人进行调整,保持新鲜。

杨广查验的是质量,每天轮流到各个宫殿作乐,让小佳人一群一群地服侍。

佳人们肌肤光滑,毛发柔软,有的当前迎敌,有的后援操作,嘻嘻哈哈,莺燕喧天。

自北方南来,一路上看到乱象纷然,江山已经摇摇欲坠,文武双全的杨皇上,岂有不知危机之理?

以任见先生的凡眼观察,老杨是不愿面对了,纵情享乐麻醉一天算一天罢了。至于结局,他能不清楚吗?

杨玄感的总参谋长李密,被政府逮捕后于押解途中以黄金贿赂警卒得以逃亡,投奔了在瓦岗寨聚众起兵的翟让。

瓦岗寨,在今天的河南滑县东南瓦岗乡。

东郡人单雄信,曹州小伙子徐世勣也都来投瓦岗,想干大事。

东郡,在今天河南东北。曹州,是今天的山东菏泽。

单雄信强健勇敢,精于长矛,徐世勣年方十七岁,深有谋略,他建议翟让劫掠商人旅客,供应军队需要。

李密高瞻远瞩,鼓励翟让席卷洛阳,铲除暴政。

翟让胆怯惊恐,不敢作为。最后,在人帮助下总算从了李密的设计,率军攻取了荥阳郡属各县。

李密大略雄才,翟让想了又想,临时将军队指挥权交给了李密,任其剑指洛阳,自家甘为从将,副手。

杨广大业十二年,公元616年,突厥又在北方犯边了。

瀚海沙漠中的东突厥部落,正处于上升时期,力量强盛,牛气熏天,看到隋朝大乱,借机不断侵略滋扰。

杨广听悉警报,下诏升迁李渊为右骁卫将军,命其与马邑郡守王仁恭一同北击突厥。

马邑,是今天的山西朔州。

这时候,李家的大军驻守在太原、文水、汾阳一线,太原军区司令部尚未建成,李渊应武士彟之请,离开简陋的军队大帐,住进武家的堡垒宅邸。

武士彟命管家和下人将一明两暗的上房大屋整饬了,两边暗间,其一像簇新的婚房,其二像宁静的书室,中间大厅像高级军官的办公室,供李渊使唤。

皇上杨广对李渊怀有戒备心理,怕他羽翼丰满,成为祸患,因而军队和后勤配备都限制着他,不让他发展。也正因此,李渊积极镇压反政府起义军,尤其喜欢招抚,好壮大自己的力量。

李渊将军队交给长子李建成和次子李世民节制,自己和窦夫人等住在武士彟家中,跟武士彟的友情日益增厚。

武士彟的妻子相里女士是个明眼人,待窦夫人也像亲姐姐也似。

窦夫人,父亲官至当年北周的大司马,母亲是北周襄阳长公主。窦夫人聪慧刚毅,富有才华。幼年跟着舅父周武帝生活在宫中,颇受宠爱。

周武帝不喜欢阿史那皇后——北方前来和亲的突厥公主,当时六七岁的小窦氏非常担心,劝谏舅舅亲近舅妈。

小女孩的不凡谏言,震惊四座,得到周武帝的称赞:“小小年纪,能有如此见识,真是朕的甥女。”

周武帝听从了小甥女,对皇后的态度大为转变。

小窦氏的小表弟宇文衍年龄太小,登基仅有两年,朝廷即属于杨坚了,小窦姑娘哭着道:“恨我不为男儿,以救舅氏之难。”

母亲襄阳长公主赶紧捂住她的小嘴巴:“妄议朝政,是灭族之罪呀。”

父亲窦毅则说:“小女如此不凡,一定要嫁个能干人。”

小窦氏成年之后,窦毅请人画了一幅孔雀屏风树立在后院,谁来求婚,让他朝孔雀射两箭。很多求婚的都射了,窦将军不予许婚。李渊来了,射了两箭,皆中孔雀的眼睛——这恰是老窦暗中定下的条件,满足了,于是把小窦姑娘嫁给了李渊。

小窦氏从小长在北周皇宫,熟谙政治,喜读史书,亦擅长书画。与李渊完婚之后,夫唱妇随,十分相爱。

小窦氏非常敬爱婆婆独孤女士——隋朝皇上杨广的姨妈,独孤女士也甚是喜爱这个儿媳。

独孤女士一生辛苦,身体不好,导致脾气也坏,李渊其他老婆或女侍者受不了,不愿侍奉,个个托病逃到一边,只有小窦氏昼夜陪伴榻前,衣不解带,从无倦色。

小窦氏先为李渊生了个儿子李建成,后为李渊生了个女儿,再后又生了三个儿子:李世民、李元霸和李元吉。

住进武家的这时候,长子李建成二十七岁,女儿已出嫁到了长安,次子李世民十八岁,三子李元霸两年前不幸亡故,四子李元吉十三岁。

武家的武元庆十二岁,武元爽十一岁,玩耍时,李元吉、武元庆、武元爽正好做成一串。

皇上杨广命李渊这个太原留守、警备司令官和马邑郡守、军政负责人王仁恭合兵迎击进犯的东突厥人。

李家父子们带队伍出发时,李渊任命武士彟为军需参谋——司铠参军,专管军装鞍帐的供应。

李渊这个任命可谓得当,也合了武士彟的意,痛快地上任了。

武士彟是个富豪,却不是以富裕生活为目的的一般人,而是个有政治抱负的角色。他看到李渊大有背景和大有前景,愿意带头把家中钱财捐献出来拥军,自家带头了,征缴其他富户的钱财,相对来说就不太困难了。

李家军队总体来讲不是很多,留下太原周边的必要驻防,李渊和皇家给他配备的两员副将——虎贲郎将王威、虎牙郎将高君雅,及儿子李世民,带了三千兵马北进。

行军途中遇到了打游击的反政府军甄翟儿部。

隋政府军前些年几次围剿,都被甄翟儿打败了。如今甄翟儿拥兵十万,四处转战,以一支接近万人的力量将李家军包围在一道名叫雀鼠谷的狭窄山涧。

甄翟儿部把李家军围了好几层。

李渊认真观察之后精心设计,布做三阵,前一阵,后两阵。前阵以羸弱之兵居中,举起许多旗帜,紧接着是连成一串的辎重大车,吩咐他们故意行动笨拙,引诱对方中计。后边两阵实为精锐骑兵,李渊自己率领和指挥,分于两边隐蔽处。

交战了,李渊命副将王威领着大阵居前而行。

甄翟儿误认为王威部是李渊和他的主力,率领反政府军精锐来对付。

大阵依照李渊的计策,假装行进艰难,甚至舍弃些一些假装损坏的车辆。

辎重物资对甄翟儿来说非常需要,他的兵士纷纷下马,争相取物。

这时李渊在后面催动两侧精锐小阵,左右马队突然进击,反政府军大乱。

李渊乘势纵击,俘获甚多。但甄翟儿部毕竟人多,一会儿又反围上来。

幸好随后行军的李世民带人增援老爹,奋力攻击,驱走围军,把李渊的骑兵救出雀鼠谷,得以继续行军。

走到朔州地面,天气已经转寒,王仁恭老远地迎接李渊。

相互问候了,李渊即咨询近日敌情。

王仁恭简述之际,流露出对突厥的恐惧惊骇之意。

东突厥,确实是沙漠瀚海中的强盗,骏马弯弓,箭法精准,兵员充足。而李渊和王仁恭可以调用的军队,合起来不满五千人。

王仁恭害怕,李渊呢,眉毛一蹙,鼻子里嘘出一股气,说:“将在智谋不在膂力,兵在勇武不在数量。”

安营扎寨之后,李渊很快挑选骑兵两千人,强化骑射训练,整成了沙漠突击军,跟突厥遭遇,以这支特别部队机动穿插,不断传出捷报。

王仁恭驻守朔州,是个摆设加草包。朔州苦寒之地,风沙连年,连草也能吹走,民众生计极是艰难,在这样的地方为官,王仁恭还偏爱收受贿赂,对贫民不予赈济。

王仁恭手下有个将领叫刘武周,杨广东征高句丽的时候,曾跟随前往作战,冲锋陷阵,被提拔为校尉,连长。东征师还,刘武周返归马邑,担任鹰扬府校尉。

王仁恭看到刘武周勇敢侠义,十分厚待他,任用为内宅警卫排长。

谁知刘武周跟王仁恭的一个小老婆谈起了恋爱,睡在了一起。

王仁恭发觉帽子绿了,正待收拾情敌,刘武周先下手斩了王仁恭,自称郡守,开仓赈贫,笼络人心。

李渊没有责任也没有权力处置马邑郡的事情,恰好突厥兵马退了,他又非常惦记太原和汾阳的安危,遂班师南返,日夜疾行,赶回晋地。

李渊一走,突厥又至。刘武周干脆跟突厥讲和了,没多久,刘武周投降了东突厥汗。

杨广攻打高句丽的时候,积存在涿郡的战略物资太多,蓟城一带殷实丰富,驻军太少,以致成为反政府力量关注的焦点。

河北之地因此变民风起,相互火并之后,最大的两股是张金称和窦建德。

大隋太仆卿、畜牧部部长杨义臣,率军实施大扫荡。

杨义臣部抓获并凌迟了张金称,诛杀了窦建德的伙伴高士达。之后,列出剿匪经过,奏报大隋中央。

杨广看了奏报,叹息说:“河北也有这么多反匪吗?杨义臣剿除的反匪怎会这么多呢?”

随驾在侧的内书侍郎、法制局局长虞世基回答说:“小偷大盗,郡县政府追逐搜捕,眼看就要完全消灭了,陛下不要放在心上。只是,杨义臣长久手握重兵,恐怕对朝廷没有裨益。”

杨广说:“这倒是。”立即下诏命杨义臣回军,河北民变因此再度泛滥。

最高监察院副监察长韦云起,弹劾虞世基和裴蕴等佞臣:“盗匪实在很多,却硬说很少。这样陛下就不会派出大军清剿,以至众寡悬殊,不能扑灭,使盗匪越来越多。请把他们交给有关部门议罪。”

最高法院院长郑善果则奏称,韦云起诋毁天朝重要高官,作无稽指控,属于诽谤,应予处置。

于是,韦云起遭到降职处理,由四品降至从五品,成了一个小庭长。

江苏扬州郡秘书长王世充,是个马屁精,善于揣摩圣意,献给杨广铜镜和大屏风,让杨广跟小美女欢乐实操的时候,映照增情,立马被擢升为副郡守。

继而,王世充秘密挑选江淮间大量佳人,娇体美姿,进献给杨广御用。王世充因之愈发受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