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武则天》第五十八章 万钧雷霆总爆发
燥热渐渐消退，清凉冉冉而来。
李世民在殿侧的睡阁里，醒了酒。
时辰已是半下午了，洁净的薄帐撩开在两边，彩色的绸衫流泻在眼前——六个小美人在榻上守着，还有三个小美人在榻前站着。
一个乖巧地说：“陛下睡醒了。陛下，托陛下的洪福，外面起了凉风。”
另一个说：“陛下来到显仁宫，上天也听命，前两天很热，今天就不热不冷了。”
看到李世民欲起身，几个小美人赶紧搀扶，让他坐在榻边。
打了哈欠，伸了懒腰，几个服侍他去沐手。
卫生间里也有六个小美女。
沐手回来复坐于榻上，有小美女奉上香茶。饮了几口，顿觉滋润。说：“哦，众位小卿，今天你们都为朕表演歌舞了吗？”
“表演了，表演了。”小美人们说，“但愿陛下喜欢。”
“你们表演得不错，日后可以到长安宫中表演。”李世民夸奖小美女们，随之又饮了几口香茶，挥手让把茶盘端走。
巨大的熏香炉，肚子上镌有精美图案。
两个小佳人添了点火炭，加了点香末。
片刻即有更加浓郁的香气飘开来。李世民嗅出了，其为龙涎之香。
无比珍贵的龙涎香，是东海进贡来的宝物，纵是宫中也不常熏，因为这种玩意在世界上产量很小，不能人工制作，所以价值历来远超黄金，是香料中的极品。
帝后大婚等大礼仪的日子才用龙涎香，据说有益血脉、补中气、通精髓、强阳道等宏大而持久的作用，而且香气柔和，美妙动人。
小美人们又来簇拥李皇上。捧来“香汤”为皇上洗浴。
小美人儿们服务就是柔软，洗浴特别舒服，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旮旮旯旯都擦洗了一遍，做皇上的十分受用，有的地方受到温馨的擦洗，尤为激动，抖擞精神，昂然而起，蓬勃而立。
小美女们没有见过当今圣上，更没见过赤裸的，也不敢乱动作，乱说话，只是羞羞地望着李世民。李世民顺手揽了两个，气氛方活泛了些。
“告诉朕，你们都读过什么书啊？”李世民问。
都说读过《女诫》 。据说，那个东西是东汉班昭为教育女儿编写的，有夫妇、敬顺、妇行、专心、卑弱、曲从和“叔妹”等概念，教女子柔顺之道。
李世民不是个读书人，他也不曾在意过此类细枝末节之杂书，又问：“还读的有什么书。”
小女子们说不上来了，有个说：“惠妹妹读得多。”
“惠妹妹？”李世民疑问。
有人召唤在熏香炉那里添加香料的小美女说：“惠妹妹快过来，陛下赐问呢。”
被叫做“惠妹妹”的小姑娘袅袅婷婷走过来，拜礼了，柔柔地说：“陛下万福。”
李世民问：“你读过什么书？”
“惠妹妹”说：“禀告陛下，小女没有读过什么书。以后听从陛下的教导，认真读书，努力学习。”
女孩儿没有直面皇上的提问，却回答得聪明智慧。而且，这女孩儿看来年龄很小呢。李世民不由得将她揽了过来，揽进怀里：“叫个什么名字？”
“小女姓徐，小名徐惠。”“惠妹妹”回说。
“莫非是东海徐家的徐惠？”李世民想起来一份贡美奏疏，贡送的是东海徐孝德的女儿，好像只有一十二龄。
奏疏上说，小徐惠五个月大就开始说话了，三岁开始读《毛诗》 ，四岁读书就更多了，七岁能作诗，八岁写文章。父亲曾让她拟《离骚》为句，徐惠片刻之间写了《拟小山篇》 ：“仰幽岩而流盼，抚桂枝以凝想。将千龄兮此遇，荃何为兮独往？”徐孝德看后大吃一惊，知道这孩子的才华想盖都盖不住，其后，小才女徐惠的作品广为流传。
李世民看了奏疏，没有丝毫犹豫，准奏，准贡。
小徐慧娇柔地点点头。
唔，这就是小才女徐惠了。李世民不由得抱得徐惠更紧一些，顺手抚摸着她光滑的衣衫：“朕喜爱你的才华。”
小徐惠柔顺乖巧地偎进李世民的胸中颌下，小心脏怦怦乱跳。良久，良久，呼吸有点均匀了，听到另一颗心脏的跳动，更轰动，更伟大。
洛阳城和西苑，正引起上天的注意。
风推着云，云带着风，从四面八方赶来，在这一带的高处，集聚，集聚……
洛河边的大柳树，披散着头发，似乎预感到什么，忽而将长发甩起来，忽而发出呜呜的啸叫声……
西苑中迎接皇上驾临而结挂的彩带，在怒号的阵风中，忽而啪啪啪地击打，忽而呲啦啦地断掉，旋转着直上九霄……
显仁宫内的睡阁，不受外部世界的影响。
只是由于天色变暗，太监们来掌起了红烛。
红烛悠闲安静地燃烧，尤其是它们多数摆放在低处，把大保健的气氛烘托得暧昧而又神秘。
李世民舒适地躺着，小美人儿们围着他操作。
她们的彩色衣衫挂在榻头、榻尾以及榻背上，把一个大鸟窝的周边装饰得绚丽灿烂，中间是大鸟小鸟，吭吭哧哧，叽叽喳喳。
小美女们没有白受太监和有经验的宫女的调教，知道在实际操作中如何轻，如何重，如何来一码间歇，如何持续上攻。
当然，有的也是笨手，一个劲儿地在那里盲目劳动。
灵透的女孩儿，跟笨手大相径庭。她们知道占据有利地势，尤其晓得“沟通”——悄悄地关注皇上的表情，在皇上睁开眼睛的时候，跟皇上进行视线的交流。
要紧之际的关注和交流，非同小可。
皇上或会记住她们羞赧、大方、享受、希冀的神情，在她们今后的成长道路上，作用可大了。
女孩儿们自身也是一套机器，不停地点火、踩油门儿，点火、踩油门儿，点火、踩油门儿，发动了，也旋转起来，飘飞起来，哪里还管什么方向啊，乱冲乱撞，冲撞痛了，又是呻吟，又是叫唤。
郑卫之音，濮上之声，妖冶之姿，浪潮之势，超越上午献给皇上的大歌舞，胜过长安宫里多年的日课夜习。
身处“离宫”的女孩儿，“立功”的机会少之又少，一夕之有，岂不大卖体力。
何止卖力，恨不能铆足了劲头，立一大功，立一奇功，就此成为皇上长久的枕边人。
李世民当然老道了，哪个小美人儿眼睛中冒火、草地里出水，透视得清清的，把捏得准准的。拉过来一个，又拉过来一个……
四十郎当，宝刀正狠，滚鞍上马，驰骋云间。
雌马都很聪明，前呼后拥，助威给力。
积雨云在东都洛阳的上空集聚，碰撞，集聚，碰撞，集聚，碰撞，到了一定的厚度和浓度，千簇闪电，万钧雷霆，总爆发了。
在惊天动地的轰鸣声中，白色的暴雨密集如柱，直射下来，冲击大地，冲击城市，冲击西苑，冲击显仁宫的深海……
东都洛阳城的里坊里，负责任的坊长敲着锣，大声吆喝：“各家各户的男丁，自带铁锹，出来集合，排洪救灾，人人有责！”
各家各户的男丁，自带铁锹出来集合，排洪救灾，人人有责——
各家各户的男丁，自带铁锹出来集合，排洪救灾，人人有责——
各家各户的男丁，自带铁锹出来集合，排洪救灾，人人有责……
公元637年的洛阳大水灾，就是从这天下午开始酝酿的。
男丁们都出来挖沟排涝、救灾保坊的时候，第一轮暴雨消停了，甚至西边的天空讽刺般地出现了斑斑点点、鲜血一样的彩云。
在显仁宫的睡阁里，皇上的小美人儿们展现耿耿忠心拳拳爱心不遗余力，伤了也在所不惜，榻上斑斑点点，鲜血如霞、如星，如陛下择美大文章的标点符号。
小美女们服侍李世民饮茶，饮香茶。
平静下来了。她们说：“刚才的雨，好大。”
“托皇上的洪福，雨真的是好大。”
“好大啊，好大。”
将军老矣，尚能“幸”否？
能幸，能行。李世民心里给自己下鉴定，微微笑了，拉过两个小美女，戏言道：“为朕十年前，纵入敌阵，建功立业，成就大唐，有《秦王破阵乐》为证；十年后，御马宝枪，探囊取胜，威风有加，众位小卿卿，心里有数吧？”
小佳人们个个嘴甜，夸赞皇上陛下，神器在身，武艺盖世。
李世民此番驾临显仁宫，也是有意试一试自己的“御力” ，看看到底能连续“御”多少次，“御”多少美。
宝器玉矗，到底没有自我辜负，当天晚上，狂风暴雨再度降临，又发作了好几遭。
次日，显仁宫御厨专门炖了八九十来只大鳖，给李世民吃，吃得十二份的滋腻。
吃过大鳖，暴雨间隙，到宫外走走，一有兴致，即再“试御” 。
鳖劲实在惊人，催动马力，轰鸣不止。
一匹大公马，骅骝骐骥，一群小雌马，骍骃骊驹，在无边无垠的草地上玩乐，在无拘无束的玩乐中相知。
历史记载：“太宗巡幸显仁宫，幸数女。”说的即是这一次的“私访”活动。
为什么此处任见先生要用“相知”这个词汇？乃是因为第三天夜里，李世民单独召幸和“相知”了小美女徐惠。
前两天，皇上没有要求徐惠参与活动，心里怜爱她，觉得她像个琉璃咯嘣，薄弱透明，怕一使劲弄坏了。
但李世民不能老在这个离宫里逗留，总要走开去治朝理政的。他当然可以下旨把徐惠带回后宫，但此时在此，白天跟小姑娘聊天，越来越发现小姑娘竟有和长孙皇后媲美的智慧和美德，因而非常喜欢她。
李世民遣走了其他美女，第三天白天和夜间，都和徐惠泡在一起。
一老一少两个，卿卿我我，我我卿卿，外面数度狂风暴雨都看不见听不到了。
夜晚，红烛跳动，李世民把温馨细腻的小徐惠放在榻上，覆在身下，像只大老鹰控制着一只小雌鸽子。
他没有肆意放纵，而是理智地抑制着自己，轻声温和地问说：“惠惠，禁受得起吗？你若说等待，朕就等待，一年后，两年后，三年后，都可以。”
小徐惠激动地抱住李世民的脖颈，让自己柔软的身体贴上去，痴情地回说：“小女愿意呢，现在就愿意。”
征得了同意。小东西乐于接纳承受，老东西便无所畏惧了。紧抱在怀，纵入阵中，配合东都洛阳上空的云雨，制造了一连串的大爆发……
此日之后，李世民下旨，万事不准奏报。屏退一切干扰，和徐惠共浴一河。
两人盘桓多日后，李世民满足了，出了显仁宫的睡阁，欲回洛阳宫的乾阳殿。走到洛水，暴涨成灾，竟然过不去了。
这时，压了多日的各种救急奏疏都被手下近臣奉上来了。
“瀔、洛涨满溢出，流入洛阳宫中，殿堂多有毁坏。”
“毁坏官家寺庙与百姓住房，已有六千多人溺死。”
这是公元637年七月十三日的最新奏报，此一奏报，历史上凿凿有载。此次水灾，可谓东都洛阳的一场大劫难。
李世民终于费劲地回到显仁宫，下诏从各地运来修缮材料。
未几日，又诏：“洛阳宫中，水所毁损，稍加修缮，便即居住。所来修缮材料，一律供给洛阳城中屋舍塌坏之民家。遭受水灾的百姓无所居依者，赐入西苑各宫院暂住，给予生活补助。”
再诏：“文武百官各上书言事，极力指出朕之过失。全力以赴，救灾度困，坚决杜绝次生灾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