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武则天》第三十章 武卿受命利州府
李孝常的预谋反叛,对李世民震动很大。
当时,从大面上看,仍然处于隋唐交替时期,政治积弊尚多,社会非常混乱,北方突厥总在乘机侵扰,战乱历久,百姓困乏,外扰未平,内患又加;就朝廷之内来说,前太子李建成的势力还未彻底肃清,潜在的反对派在寻找机会,蠢蠢而动,李孝常即是利用了京师的这种反对派。
利州曾经多次发生反叛,由于朝廷不知道根子在于李孝常,只是责成李孝常平叛。叛而平,平而又叛,原来,是李孝常在不停地“操练” 。
李世民果断决定,从严从重处置这个反叛集团,下诏诛杀李孝常、刘德裕、元弘善等主犯。
长孙安业由于皇后求情,得以免死,流配嶲州。
嶲,读作“西” ,意思也是“西” 。嶲州是今天的四川西昌,当时偏僻得鸟都不去。
但是,李孝常的利州叛乱和京师预谋,参与人众,枝稍纷繁,尤其是查明李孝常在利州谋划多年,根深蒂固,李孝常被诛杀后,其当地余党或者分窜而去,或者隐藏起来,实际上祸乱很难说彻底平息了。
李世民非常忧虑,心想:必须派一名得力干将坐镇利州,才能放心。
左思右想,反复权衡,认为武士彟最合适。
于是,李世民诏召武士彟从扬州大都督府长史的任上回来,派遣他到利州这个反心不定的要关险隘之所主持工作,官职也由“三品”上升成了“从二品” 。
李世民对武士彟说:“爱卿系父皇故交,尤为朕所敬重。利州叛逆初平,情况不容轻视。其地山势险峻,反贼易于躲藏,其他将领恐难胜任,朕才拜请爱卿。朕已升格利州地方级别,委请爱卿担任利州大都督,主持利、隆、始、静、西、龙六州军事,相信爱卿必能不负朝廷厚望,稳定一方局面。”
武士彟说:“臣谢陛下信任,报效大唐,万死不辞。”
李世民说:“朕再为爱卿增添两万兵力,好马三千匹。加上利州可用之兵,总数超过六万。爱卿还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出。”
武士彟说:“兵力、马匹,臣下接受。臣在扬州,治理农桑有些经验,稳定利州需要百姓安居乐业,因此,臣下当会靖贼、扶农并重,请陛下放心。”
武士彟任职扬州是单人独自去的,做的是副手,此番主政利州,是大军区司令官,辖六州军政事务,责任重大。经过旬日准备,率两万军马开拔,这才携家带口,于军阵之中,望西南而行。
时间在李世民开元二年,公元628年。
皇家野战军,端的是威武。自长安到利州,行了十六天,小蟊贼们望军向两边披靡,武大都督一点麻烦没有遇到。
利州总管府是北周时候设置的,大唐李渊武德七年亦即公元624年升为都督府,军分区。李世民此时复升为大都督府,在级别上,是个大军区了。
作为大都督,武士彟受到地方干部们的热烈欢迎。干部们很有眼色,出到远郊,列队两旁,看谁姿势有讲究,动作有味道。
武士彟也算写过兵书的人,其实他不会布阵。此番带着野战军来到利州,当先遇到的问题是驻扎,不是打仗。于是,很简单,利州数个方面的守卫军力,增加就是了。
次日,利州大都督府举行扩大会议,武大都督听取汇报,讲话谴责李孝常暗中谋反,极负皇恩,强调必要肃清李孝常的余毒,紧密团结在现今皇上周围,建设安全、和谐的新社会。
扩大会后,武都督去了州城外围的三处兵营,视察驻扎安置及后勤保障情况,比较良好。回到都督府,会餐,宴会。
武士彟在大会上发表了严厉的“肃反”讲话,在实际工作中却有另外的智谋。
安抚曾经跟随李孝常较紧的官吏,招纳那些逃进山间的“反贼” ,只要回归,既往不咎。
同时,开仓赈济穷苦百姓,救助老弱病残之人,社会反响很好。
武士彟带来的军队,加上利州原有的兵力,合计六万上下。为了更好地稳固地方,他又吩咐手下,设立征兵机构,吸纳年轻人入伍。
中年人,编为地方预备役,岁数再大的,当村寨民兵,日夜轮班,巡逻,打更。
安抚到位,加上兵马力量强盛,一方就稳定了。
州城与各地的城墙也补修了,包括乡村的岗舍,该加固的加固,缺少的,支持他们建立。
鼓励农桑也需跟上。这方面,武士彟在扬州有点经验,那就是开荒者免赋,实在缺乏种子,官府计数赠予,来年从收成里扣还。有条件能植桑的,官府组织桑苗,能种麻的,官府调运麻种。
治安、农桑都整了,令手下秘书写了奏折,向皇上李世民汇报。
李皇上对武士彟在利州的工作给予了表彰,奖励三百匹丝绸。
利州大军区院子里,经常跑着武顺、武遂一大一小两个小把戏。
说大并不大,武顺顺有六岁,说小确实小,武遂遂才四岁。
大都督夫人肚子鼓得很高,又快生了。
武士彟命人在大军区后院建造了一座两层小楼,作为自己的家居之所。
有两个侍女陪护着杨女士。她们说杨夫人的肚子跟以前的孕相不一样,此番比以前更圆,应该会生个小将军了。
老杨怀武遂的时候,侍女们都说肚子跟前次不同,是个男的。侍女们的嘴,毕竟是俗嘴,再说也无什么效用。
武士彟一直祈祷,让老杨生个带把儿的。这一胎是去扬州之前让老杨怀上的。怀孕前,无论优美姿势还是难看动作都和以前反着来,怀孕后,忌讳说话,讲究吃喝,两人一个心思:要男孩儿。
现今,武士彟到了利州大都督任上,修建居所小楼的时候,早早挎建了一座佛堂,晨昏拜祭烧香,虔诚极了,为的就是要个“把儿” 。
武士彟不是没有儿子,武元庆武元爽都二十出头年岁了,也到利州来工作了,主要是他们的母亲相里氏没有杨夫人的一等贵族血统嘛。
利州城,扼守于嘉陵江东岸。城北,连峰嵯峨,峭壁接天,高高的崖壁上,是古来人们凿出的栈道,入蜀惟一险途,难行之极,有“上青天”之喻。城南,是耸峙入云的剑门山,山上有剑门关,一夫当关,万夫莫越。
隋末以来,天下纷纷,此地因有断崖、峻峰、绝壁、激流之属,天然屏障,规避了战火。
南边有岷江、沱江、嘉陵江等大水流通,利州又是从大唐京师长安到巴蜀平原的陆路要冲,沿江一带历来是货物集散要地,商业较为发达。
武士彟在此地掌握军政大权,雄视川北,志气昂扬。管辖的是利州、隆州、始州、静州、西州和龙州。
利州,是今天的广元。隆州,是今天的阆中。始州,是今天的剑阁。静州,是今天的旺苍。西州,是今天的宁强。龙州,是今天的平武。
春末夏初,季节姣好。武都督带着少量军队巡视地方,走了西州、始州至隆州一线。
西州、始州至隆州一线,是自北部入川的惟一通道,叫做剑门金牛蜀道,三百里路程,两侧栽植有十万棵柏树。
最早的柏树栽植于秦朝开道的时候,东汉年间,这条路是蜀都至中原的必经要道,军政往来频繁,军队及百姓沿驿道大量栽种,树木更多了。
东晋时期道教兴盛,大师们说要栽“风脉树”除灾 ,地方和百姓又栽了一些。
北周时期,据说一里栽植一棵里程树,又添加了一些特殊的。
剑门蜀道,树木翻浪,毕竟还是荒凉闭塞,武士彟视察了重要的驿站和屯兵堡垒,并很威风地收拾了两股蟊贼,于夏天回到利州大都督府。
杨女士生了。哎呀命运真是不好说啊,她又生了个女儿。
生了这个老三女儿,利州小三儿,满心希望的老武终于有点泄气了:“唉,福气天定,强求无用。”
利州的干部们激动啊,他们不管大都督夫人生的是男是女,反正都是大都督的血脉,大贺喜,大随礼。
武士彟只好笑着接待,办了三天酒席。
幽默而马屁的官员们,趁着酒劲儿唱了一板自编的歌曲。
大利州的天是晴朗的天,晴呀么晴朗的天,大利州的干部群众好喜欢,好呀么好喜欢。
大都督添了个娇女儿哟,大家一起把酒干,呀呼嗨嗨,伊格呀嗨,呀呼嗨呼嗨,呀呼嗨嗨嗨,呀呼嗨嗨伊格呀嗨……
这年,公元628年的夏七月,在长安东宫的丽正殿里,又一个龙子也出世了。
长孙皇后肚子痛,赶紧送往长安东宫丽正殿生养。
来报到的,是长孙女士的第三个龙子,李治。
长孙女士十四岁嫁给李世民,三十六岁逝世,一共生了三子四女。儿子李承乾、李泰和这个李治,女儿长乐公主、城阳公主、晋阳公主和衡山公主。
李世民统计在册的儿子有十四个,女儿二十一个,这个李治在大序列里排第九。
不过,李世民没有先皇上李渊能干,李渊二十二个儿子,十九个女儿。
李世民靠玄武门施计斗勇,火并取胜,干掉了威胁自己的弟兄,随后逼迫父皇李渊上升为太上皇,建立了以自己为中心的大唐朝廷,改元“贞观” ,公元628年是贞观二年。
在李世民的领导下,君臣和谐,朝野同心,五谷丰登,欣欣向荣,据说长安和洛阳道不拾遗,夜不闭户,开着门,仰着脸,打呼噜吧,没有小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