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路密码》第三十章 那才是有趣的生活
织云说：“他说要去大秦。你不想去吗，说实话。哦，想起来了，我告诉你，他是希腊人。”
绣雨说：“自然想了，汉家男人有汉家男人的风味，大秦人和希腊人体格结实，性情快活，就是不一样。”
“说的是嘛。女人这一辈子呀，嫁到哪里也是一个嫁。嫁到黄河边的农家土地上，跟庄稼打交道，没完没了。嫁给宫中当差的下人，伺候那个伺候人的人，没穷没尽。随着公主到瞿萨旦那，也说不准是好命还是苦命。干脆一路奔到大秦，宣示皇恩去。”
“十三公主宣示皇恩，我们嘛，做自己的神。”
108
李由说：“在维苏威火山掩埋庞贝之前六年，外交家班超经略中国西域的时候，西罗马昆塔商队经过中国西域的时候，大漠西域的人们在挖掘石头：玉。”
罗伯特说：“是的，中国西域，在班超到来前一百三十三年，即公元前60年，汉朝就设置了西域都护府，管辖包括喀什在内的大片地方。”
博努瓦说：“喀什，这个咽喉，门户，万里丝绸之路上的重要节点，它的全名叫喀什噶尔，意思就是玉石之地。”
新疆自古以来就有金玉之邦的美誉，喀什则是美玉这种世间尤物的摇篮。李由说。喀什位于今天中国新疆的西南边缘，塔里木盆地西部，东临塔克拉玛干沙漠，南依喀喇昆仑山，西靠帕米尔高原，在班超时期，是疏勒的属镇。
卡米尔问：“最早什么时候，人们发现和开采这里的玉石呢？”
“应该是三千多年前。”博努瓦说，“那时候的古人就在莎车和叶城一带发现了密尔岱玉石矿。两千多年前，塔什库尔干帕米尔高原的玉矿也被发现和开采。”
李由说：“中国汉朝的时候，密尔岱山的玉石已经为朝廷所知，为朝廷所用了。”
《汉书》记载说，子和土地出玉。子和在哪儿呢？子合国，居呼犍谷，去疏勒千里。《唐书》则说，汉子合国，在于阗西千里，葱岭北三百里。
密尔岱，古时候叫做辟勒，或米尔台塔班，距离叶尔羌二百三十里。遍山皆玉，玉色不同。然石夹玉，玉夹石。
欲求纯玉无瑕，大到千万斤者，则在绝高岭峰之上。人不能到，土产牦牛，惯于登涉，回人携其牛，攀援锤凿，任其自落后收取焉。
密尔岱满山都是玉石，然而却是玉和石混杂不分。想得到洁净无瑕的纯美之玉，甚至千万斤重的，要攀登到绝高的峰头，以锤子和凿子破劈，让它自己滚落下去，用牦牛驮回去。
中国清朝皇帝，爱玉如命。俗称乾隆的清高宗下令将密尔岱玉石矿定为官矿，禁止民间开采，官家在山口要道设卡把守，派遣官员组织监督玉石的开采和运输，一年的用工量达三千人。
清代末期的公元1905年，是摄政的慈禧太后七十岁寿辰，全国各地都要上贡祝寿。
慈禧在收受了众多贵重的和田玉器、翡翠精品与红蓝宝石之后，又下懿旨说，要用美玉为她制作一具精美的凤榻，以同她的威严和荣耀相匹配。
这一次，她选中了新疆密尔岱青玉大料，并下达懿旨给新疆巡抚联魁。
新疆地方官员领旨后，组织采玉的工匠、民工及监护的绿营兵等千人，由塔克拉玛干大沙漠西缘的叶城县集结，前往叶尔羌河山口的卡群，向支流棋盘河上游进发，略作准备便溯源而上，攀登群峰中冰封雪覆的密尔岱山。
当时，在密尔岱劈石采玉，完全依靠铁锤、钢钎等简单工具，凭借维吾尔族与汉族工匠及民工的聪明才智，在寒冷中经年累月的劳作。
他们历经千辛万苦，采出了一块浅绿色的巨大青白玉料。这块大料，长约九尺，宽六尺，厚四尺，估计重达四万斤。
采得大玉料不容易，把大玉料运下高山到邻近乡镇也不容易，要把巨大玉料运到京城更不容易。
清朝已由盛世转到末世，国力大减，不仅无力制作大型的铁车，就连百马拉千人扶亦难达到。
为了向京城运送这块大玉，运工们煞费苦心。
工匠们在山上将这块巨大玉料六面凿平，底面磨光，利用高山低温保存在山坡上的积雪，将大玉料精心巧妙地滑至谷底。
河水结冰时，把玉放在冰面上，用几十匹马拉着走，将大玉运出山口。
然后，数百名运玉人，将大玉的光滑面朝下，或用圆木垫底，几十匹马拉，上百人推，棍撬，轮番移动圆木往前垫，驱动大玉料缓慢向前移动。
冬季是运大玉的最佳时间，运玉人可以在路上泼水，制造光滑的冰面，利于大玉料的移动。
沙漠北缘，找水不易，那就只有轮番垫圆木，马拉人推，艰难地驱动这个庞然大物。
塔克拉玛干大沙漠边缘的小块绿洲之间，数百公里荒无人烟，几百人的食粮和上百匹马的草料耗费甚大，常有断绝的危险。
运玉队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缓缓行进。从密尔岱走到库车，近两千里路程，用了三年时间，途中累死、病死的运工竟达三百多人。
运到库车的时间是公元1908年，慈禧太后等不到，就驾崩了。
运玉工的万般痛苦和他们的忍耐也到了极限，得到消息后，积压在心头的愤怒终于爆发了。运玉工在狂怒之下，把所有的怨恨都倾泻在这块大玉料上。
他们狂怒地砸碎了这块大玉料，中块和小块玉料被扛走了，有的被扔进了库车河里，剩下两块搬不动的玉料留在了库车。
博努瓦说：“公元1965年夏天，这两块玉石被北京和乌鲁木齐的人知道了，说它们饱含着新疆各族人民血泪呀，要弄走。”
于是，不认识考古学家吉赛普·菲奥勒利的这两块苦命的玉料，被装车运走。
小件玉料被用汽车运到了乌鲁木齐。大件玉料上了火车，分段运输，最终到了北京。
109
李由说：“班超这个人，不愧为一个胸怀奇志的外交家，一个不为西域美玉所动的东汉将军。班超在于阗驻守之后，于公元74年移师喀什，驻守长达十七年，没有玩玉丧志，而像帕米尔鹰一样，雄视西东，片时不怠。”
得益于班超的开拓，“东城贩营”和亲队伍自洛阳西行，一路上没有遭遇安全问题，同行的罗马昆塔商队也跟着沾了光。
只是，十三公主病了。傍晚出去散心，跟着昆塔走进沙海，迷路的担惊受怕、风沙的肆虐危害、跋涉的辛苦疲劳，这些搅合在一起，让公主病了。
睡在车上，体温增高，浑身疼痛，不愿吃喝。郑众和抗桂多次到车边慰问。瞿萨旦那国的使团领队和祖赫热等也来慰问。昆塔更是忧心，但没有办法。
郑众派遣了四名兵士，守在刘小丝的车辆两侧，随时禀报情况。抗桂安插了两个小太监，分站在刘小丝的车辆两边，用于各方照应。
昆塔万分愧悔，他想把刘小丝抱在怀中，祈祷上天让她痊愈，寻找医生将她治愈。若不是自己贪图玩乐，领着赛尔闯入沙海，为追衣服越走越远，何至于迷途无返，让她陷于疾病，遭罹苦痛？
该死的风沙，灾难的风沙，魔鬼的风沙！
可爱可怜的赛尔，在兵卒们找到她，救她出去的时候，她一再说，安德鲁，你跟着我们，在后面走回去好吗？我去了，你跟上来啊，远远地跟着啊。
赛尔得到了一葫芦饮水。她在极度的干渴中又奔跑着返回来，返回沙坑，把水葫芦塞给他昆塔。跟着，回啊！安德鲁，她一再呼唤，跟着我们回来啊！
赛尔，赛尔，最可爱的小精灵，东方天使，我怎么才能为你做点什么，让你早日痊愈呢？
赛尔的车辆周围，增添了兵卒，还有两个点头哈腰的小太监，让其他人不得靠近。也不知道他们如何给赛尔治疗，不知道织云和绣雨如何在服侍赛尔？
前方报说：乌垒——轮台，到了。乌垒到了。
这里有正在复建的西域都护府，奉车都尉窦固派遣的军士在运土、版筑，轮廓已然显现。
汉明帝新近颁旨以班超为西域都护，然而班超本人在疏勒、于阗，乌垒是班超的后方，兵卒屯田尚未收获，接待“东城贩营”大队人马确有困难。
好在，乌垒绿洲有一百一十户土著居民，一千二百人口，于他们之中，郑众找到了治病的医生。
医生的治法很独特，红花、羚羊角粉加酥油，吃起来挺香，吃完了爱喝水，干热疾病，越喝水痊愈得越快。这样治疗了三天，十三公主身体有所好转。
公主本来身体娇贵，数月长途颠簸，饮食失序，跟昆塔在风沙中劳累，触发病机，综合叠加，自然痛苦不堪。
两个小太监自称比织云、绣雨她们懂得护理的学问，早晚设法围着小丝转，转得织云和绣雨眼睛直发黑。小丝也烦，只好指使他们回抗桂那里去，说：“你们每天过来三次，有话传话，有事做事，就行了。”
终于，公主玉体有所好转，“东城贩营”继续赶路。郑众和抗桂商议后，决定赶到龟兹国，找更好的大夫为公主治疗。
昆塔打探不到赛尔的什么消息，心下十分忧虑，看到“东城贩营”又动身前行，松了口气——想必赛尔没有什么大碍，说：“我们，跟随前进。”
复行二日，到得龟兹。龟兹王建出城老远迎接大汉商队。
建说，他的使者刚刚从乌孙回来，乌孙和龟兹正在商议合力支持大汉在西域的镇抚，乌孙已向窦固将军送去军马九百匹，龟兹和乌孙拟接受大汉的屯田兵士，将把最好的绿洲送给屯田军人。
郑众说：“你做得对，大汉军队在西域屯垦，安心戍边，龟兹和乌孙自然得到安全保障。”
建说：“龟兹欲修筑更多的驿站、客馆。龟兹历来与大汉交好，自从班将军奉窦将军之命巡行龟兹之后，龟兹愈加坚定信心，誓为安定西域效力。”
郑众说：“西域安定，乃是诸国百姓的福祉。东西大商道畅通无阻，驼马络绎，商贾云集，何愁诸国不能富裕！”
龟兹，古名库车，前国王绛宾就是汉朝的朋友。他娶了有一半汉人血统的弟史做王后，并带着弟史到汉朝留学。绛宾之后，龟兹仍然与汉朝交好。
建说：“汉朝自王莽之后，自顾不暇，弛懈了与西域的外交关系，北匈奴乘虚而入，派兵进占龟兹，逼迫龟兹成为其附庸多年。龟兹由于地缘关系，长久无法自主。幸亏班将军剪除邪恶，扶持正义，龟兹得以再度与大汉交好。愿意听命大汉，永远和睦。”
郑众说：“北匈奴残暴，尽人皆知。大东汉宽怀仁义，举世公认。龟兹的外交抉择，顺天应人。某将禀报朝廷，请求皇上嘉奖。”
随后，郑众让建提供龟兹最好的医生。“使团最为尊贵的汉家女官，路途辛苦，玉体染恙，在乌垒诊治，有所好转，希望在龟兹能够完全康复。”
建说：“理当效劳，请将军放心。”
龟兹王将“东城贩营”全部人等安置于龟兹王家驿站，交代礼宾人员务必优等支应，提供全方位满足，并给十三公主安排了有名的大夫。
由于龟兹给予“东城贩营”的安全保障过于周全，在龟兹数日，昆塔更加找不到机会知晓刘小丝的情况。
110
刘小丝呢，接受龟兹大夫的治疗，按照嘱咐，少行动，多休息。
病痛困人，心理郁结，刘小丝也难过得不行不行的，想要织云和绣雨把红绸布包着的一个盒子送给昆塔。
织云和绣雨也急，两颗头挤在一起想办法，如何才能见得各自的情郎一面，解了自家相思之苦，也帮了公主的大忙。
织云说：“以前也爱过小男人，怎地就没有这般揪心扯肺？”
“你是真的想去大秦了。”绣雨说。
织云说：“他说要去大秦。你不想去吗？说实话。哦，想起来了，我告诉你，他是希腊人。”
绣雨说：“自然想了，汉家男人有汉家男人的风味，大秦人和希腊人体格结实，性情快活，就是不一样。”
“说的是嘛。女人这一辈子呀，嫁到哪里也是一个嫁。嫁到黄河边的农家土地上，跟庄稼打交道，没完没了。嫁给宫中当差的下人，伺候那个伺候人的人，没穷没尽。随着公主到瞿萨旦那，也说不准是好命还是苦命。干脆一路奔到大秦，宣示皇恩去。”
“十三公主宣示皇恩，我们嘛，做自己的神。”
“你说得真好，做自己的神。”
“呵呵，迈克尔说的，听他讲奥林匹斯山上那些女人的故事，觉得那才是有趣的生活，他说，我要让你做一个女神，是你自己，不听任何人。”
这时候，给十三公主医治的大夫师徒又来了，她们送来一些药，说有一种叫肉苁蓉的不足，要出去采撷一点来配伍。
织云问：“仙家，那是什么样的药，我们一路上有没有见到过？”
大夫说：“应该有的，不在路边，在离路甚远的地方。它又叫苁蓉，寸芸，乌孙人叫它查干藳亚，有梭梭的地方，有红柳的地方，才有它。它全身开满了淡黄白色的花，入药的是它的根。”
绣雨说：“我爷爷和父亲都是郎中，我对肉苁蓉这种药知道一二，只是未见过新鲜的。味甘并咸，补中暖身，素称沙漠人参，历来系西域诸国上贡朝廷的珍品。”
织云立即道：“嘿，那我们何不跟随龟兹仙家出去采挖呢！识得了它的模样，以后也好常常去采挖来奉给国王、王后和公主王子啊。”
绣雨说：“就是啊，我们跟着去，给你们作伴，也帮你们下力，肉苁蓉很难挖，根钻得很深的。”
龟兹大夫说：“好。”于是，几个人高兴地做准备。
织云把十三公主托付的盒子揣进怀中，悄声对公主道：“让姝儿和妍儿在家服侍你，我和绣雨去把这个送到。”然后大声交代，“姝儿，妍儿，好好地服侍主人，我们去去就回。”
刘小丝说：“去吧。”
姝儿和妍儿道：“好嘞，放心去吧姐姐们。”
驿邸门口，守卫的军士，一个是龟兹的，一个是“东城贩营”的，织云向他们施个礼，道声辛苦，说：“将军们受累，我们清闲着过意不去，这是要跟着郎中出去采药。”
军士微微点头，放她们出了门。
织云问大夫：“这次跟着我们商队的，还有一个大秦的商队，他们住在哪里你知道吗？”
“知道。”大夫说，“住在那边的驿站，我家附近。他们的车有问题，我家邻居帮他们修了。”
“太好了，我们一路结伴，从洛阳走到龟兹，他们人很好。去他们住的驿站绕一下，他们最愿意帮助我们了，让他们出两个男子汉，帮我们挖肉苁蓉。”
龟兹大夫师徒觉得甚好，即带领织云和绣雨到了西罗马昆塔商队所驻的驿馆。
昆塔几个高兴极了。看到织云和绣雨来到，昆塔赶紧打问刘小丝的情况。
织云说：“都怪你把赛尔搞病了，还在治疗呢。我们现在就是要去挖药材，你派两个男子汉跟我们去挖吧。”
“派两个人，肯定是普拉斯和迈克尔了。”迈克尔没在场，昆塔派人去喊。
昆塔说：“我们有一匹骆驼它有点老，想加点钱换一匹年轻的，我得等人来谈判，否则我一定要跟你们去了。告诉我，赛尔她身体到底怎么样？”
绣雨说：“我仔细观察，也问她感觉到底如何，她应该在慢慢地恢复健康。”
昆塔从自己脖子上取下一个佩饰，说：“这是我的护身符，也是罗马的护城符，烦请带给赛尔，保佑她早日康复。”
那是一幅带着链子的黄金佩饰，一匹有着四对奶子的母狼，腹下是两个小人儿，一个蹲着，一个坐着——他们就是罗慕洛和雷穆斯。
后来成了英雄和国王的罗慕洛，在母狼哺育过他的台伯河畔选择地点，建起了罗慕洛城——罗马城。母狼正是罗慕洛城的乳娘！
绣雨郑重地接过，说：“谢谢你，一定带回去给赛尔，转达你深厚的心意。”
织云将包有红绸的盒子交给昆塔，说：“这是赛尔让我们带给你的。”
“哦，赛尔！”昆塔连忙站直了身子，然后弯腰鞠躬，仿佛面对着亲爱的赛尔一样，恭恭敬敬地接过红绸包着的盒子。
“哦，赛尔！”昆塔把盒子送到鼻尖之下，深深地亲吻。“赛尔，你会早日康复的，你会早日好起来的，会的，一定会的！”
听说汉家姑娘来找，迈克尔飞也似的跑回来，“绣雨，绣雨，我来了！”
“瞧你还跑呢，普拉斯根本就不跑，好运照样到。”昆塔开玩笑说，“奋勇表现的机会来啦，你和普拉斯去吧，帮他们挖药材去。”
“太好了！普拉斯，走啊。有工具吗？去拿？好啊，走吧！”
普拉斯和迈克尔跟着织云和绣雨走了。昆塔小心翼翼地打开红色的丝绸，看到的是一个精致的长方形小盒子。小，但机关俱全。打开来，里面卧着一个小小的乳白的雕塑物——象牙的织梭。
这枚象牙织梭显然不是应用之物，因为它相当地小，比拇指大不了多少，昆塔判定它对赛尔是有意义的，赛尔赠给他当然更有意义。
象牙织梭一侧光滑的外壁上，雕刻有树枝——粗而长的一枝上生发出较小的一枝，较小的一枝上又生发出次小的一枝。
昆塔问自己：“这是桑树枝吗？这个小小的象牙织梭，是织丝绸的吗？丝绸来自于蚕茧，蚕的食物是桑叶，桑叶长在桑树上，桑树就是这样子的吗？”
赛尔是东方大汉朝的天使，是丝绸之国的公主，是丝绸的精灵，这是精灵赏赐给我的信物。信物，爱情的信物。昆塔把织梭原样装好，用丝绸包起来，贴在自己胸前——原先佩戴母狼的地方。
赛尔，我一定要把你请回去，为你建一座城堡，为你开一处桑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