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路密码》第三十三章 丝路爱情的见证

 

“往后的路程,我们大大方方地在一起,还有什么枯燥和着急呢。织云和绣雨也和我一样,盼着走过瞿萨旦那国,盼着跟你的商队到你们的家乡去,到波河边去,每天晚上都听到夜莺的叫声。”

昆塔说:“今晚只好委屈她们了。夜莺叫过了,汉家兵士烧起了篝火,普拉斯和迈克尔无法走过来,织云和绣雨也无法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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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默号和爱福号越野车在立交桥头一个安全的位置停了下来。

罗伯特说:“以后不能随意走下高速公路了,上下很麻烦。我们已经走到一个处处都是收费站、时时在收买路钱的地方,委屈委屈我们的卡米尔吧。”

李由说:“站在立交桥上,反而比下去还好,放眼各个方向,没有什么遮拦。视野开阔,有大的拍摄纵深,我们的资料更大气。”

卡米尔看一看动态卫星定位图,说:“这个地方,塔里木河变宽了。”

罗伯特说:“我们不下去了。就在这个立交桥上,就在这个临时的停车处,体会一下东汉时期的色勒艾日克好了,它应该就在这个立交桥附近。”

博努瓦说:“附近较大的地名是巴楚。请李由说一下,色勒艾日克,东汉时期隶属于巴楚吗?”

李由说:“东汉时期,色勒艾日克隶属于巴楚。巴楚是个小国,叫做尉头,尉头有时候臣服于龟兹,有时候臣服于疏勒。

“根据历史资料尤其是历史地理资料推断,汉代的色勒艾日克,在东南不远处的塔里木河边,绿洲状况较好,长满了胡杨树。”

博努瓦说:“两汉时期的丝绸之路,在中国西域,好像没有固定的路线。”

李由说:“是的,没有固定的路线。主要是当时这一带的地理因素决定的。”

塔里木大盆地,由罗布泊洼地和塔克拉玛干大沙漠构成。东部,罗布泊,古代叫罗布淖尔,有水,因而有植被,有人烟,行商走贾,包括军队,行动没有太大问题。西部,大沙漠,就艰难了。

但是,到了色勒艾日克,基本上算是走出塔克拉玛干大沙漠了,西去的商队将经过疏勒——喀什,走上葱岭——帕米尔高原。

西汉时期,汉朝就在这一带建有西域都护府,后来荒废了。

到东汉时期,公元73年,随着汉家奉车都尉窦固和行军司马班超对西域军事镇抚的实现,随着龟兹和疏勒等西域国家对东汉的归服,尉头自然也归服了。

公元73年的色勒艾日克绿洲,住着许多人家,汉朝行军司马班超派遣的疏勒军队正在修建汉家哨楼、军邸和兵站。

卡米尔排列一些照片,收起相机,问:“当年,‘东城贩营’使团和西罗马昆塔商队从遥远的中原洛阳走来,是在色勒艾日克分手的,‘东城贩营’向南走,西罗马商队继续西行。是这样吗?”

罗伯特说:“理论上是这样。但是,昆塔男爵他不愿意仓促走开啊,他要带走大汉十三公主刘小丝。普拉斯想带走织云,迈克尔想带走绣雨。他们没有把心上人藏到车上,不愿意就此走开啊。”

名为“东城贩营”实为和亲使团的东汉王朝的大队人马走到了色勒艾日克,随行的大秦昆塔丝绸商队也走到了色勒艾日克。

半下午时分,郑众将军命令宿营。

车马陆续停下来,驼架都被卸了下来。马夫驼工照顾自己的牲口,车掌打理自己的车辆,乘车的人下车走动,活动腰肢。

郑众和抗桂下车,看看四周的情形,问向导说:“这里就是色勒艾日克,向南去瞿萨旦那,向西上葱岭吗?”

向导说:“是的。”

郑众总算松下一口气来,“哦,”他说,“皇上重托在身,旦夕不敢恍惚,长路崎岖,沙碛连绵,而今终于走出塔克拉玛干,也算轻松不少。”

他同抗桂商议后,一边命随队厨师准备酒食,一边着人邀请大秦商队、瞿萨旦那使团、色勒艾日克当地军队校尉和民人头领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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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胡杨林,绿得沁人心脾。粗壮的胡杨树上有很多死去的枝条,像毛发一样密集,在绿如云团的树冠中,参差出灰黄来。

有的胡杨,巨大,但已成了树桩,擎着一两根粗枝,爆裂着树皮。在其身旁,可能是被风折断的粗枝,倒扎在那里,时日太久,已跟干燥的树干没有二致。

胡杨林旁边是静静的流水,清浅如镜,映照出胡杨的形影。

胡杨与流水之间,胡杨林间的空地上,一团一团的灌木,红柳或是骆驼刺,有许多正在开花,仿佛绯红的轻云从绿叶堆中翻腾出来。

一个时辰之后,胡杨林间的空地上,铺开席子。肉食酒菜在席子上一组一组地摆开,诱人的香味缭绕起来。

所有的人都入席了,抗桂说:“诸位好!大汉‘东城贩营’,历经千万里行程,终于到得贵地。今日天气晴好,设酒款待大家,也算一次集议,请大司农给事中、西行大功臣郑众将军赐教。”

郑众拱手道:“色勒艾日克,是我等西行路途之上重要驻地。

“我等肩负朝廷重任,从中原洛阳出发,经长安、平凉、武威、张掖、酒泉、敦煌,出阳关,过鄯善、焉耆、龟兹、姑莫,至于疏勒之地,千里辛苦、万里劳顿。我和抗大人感谢大家。

“今日,坚守此地的色勒艾日克都尉和乡民,万分辛苦筑城建邸的兵士们,热情迎接‘东城贩营’ ,为我们送来酒食。我等千里辛苦、万里劳顿不算什么,比不上他们日日夜夜之所付出,非常感谢他们。

“来,大家举起酒盏,为走过的千万里长途,为色勒艾日克的美好未来,干!”

干了,抗桂请大家吃肉吃菜。

郑众继续说道:“瞿萨旦那国是大汉的盟邦,长久以来,向好向善,大汉皇上圣明,多次朝会昭示众臣,支持瞿萨旦那。此次瞿萨旦那国友好使团朝谒洛阳,是为东西邦交良好开端,今后大汉与瞿萨旦那必将世代友好,造福两地。来,请大家再次举起酒盏,为瞿萨旦那,干!”

瞿萨旦那的使者借机向众人致意。

郑众道:“你们看到了,跟‘东城贩营’一起西来的,还有昆塔男爵的大秦商队。

“大秦之遥远,非我等可以想象。对东土而言,大秦犹如梦境一般。然而,昆塔男爵率领商队,不仅走到了洛阳,采办了丝绸,还受到皇上恩遇。皇上为其题写御宝:‘使通万里’。

“此次,昆塔男爵了解了洛阳,了解了汉朝。大汉皇上寄予厚望,昆塔男爵也立志做好大汉与大秦之间的友好使者,将东土丝绸运至罗马,也使大汉皇恩润泽千万里长途,直至其国。

“自洛阳出发,‘东城贩营’即与昆塔商队同行。幸喜皇上提前派遣多路大军,廓开西域道路,又命奉车都尉窦固将军驻守塔里木盆地东缘,命行军司马班超将军镇抚西域诸国,一路之行,尚属太平。

“色勒艾日克,人谓三岔口。我们将要就此别过。明日,‘东城贩营’向南方行走,前往瞿萨旦那国,昆塔男爵的商队将继续前进,越过葱岭,一路向西,远归大秦。

“大秦遥远,其如幻梦。我们曾经一路同行,栉风沐沙,自是缘分深厚。即将分道扬镳,不再同行,然我等一如既往,祝福跋山涉水的大秦商业豪杰,祝福披荆斩棘的万里丝路英雄,祝福朋友,平安,致胜!

“来,大家举起酒盏,为大汉大秦的友谊,干!”

色勒艾日克的军事都尉,实际上是工兵头领,只管修建烽火台和相关设施,不会花言巧语,端起酒盏,说:“郑将军、抗大人来视察,我等弟兄很是荣幸。为大汉边防出力,再苦再累,也是认了。我等弟兄敬郑将军,敬抗大人,敬所有官长、朋友,请!”

色勒艾日克的乡民代表是塔吉克人,不大会讲汉话,说:“感谢,将军,大人,大家,请喝。”

昆塔为了做生意,学说汉话本已下了不少功夫,一路上爱情驱使,愈加刻苦地练习使用,汉话早已比较顺溜,举起酒盏说:“我等,爱大汉,爱大汉的皇上,爱大汉的臣民。在洛阳,皇上恩赐,接见我等,御笔题写:‘使通万里’。请看——”

昆塔起身,展开丝帛,向大家展示明帝的墨宝。

郑众、抗桂赶紧起身,复又伏身敬拜皇上的大字。其余随人也学着下拜。

十三公主刘小丝自是恭恭敬敬地敬拜父皇手迹,想起父皇和母亲的厚重嘱托,想起自己一路上的违逆,想起自己在精心预谋的背叛,久久不能抬起头来。

织云、绣雨、姝儿和妍儿,陪着刘十三,一个个低眉俯首。

昆塔说:“大汉的丝绸,是罗马人的最爱,台伯河畔的人们,波河边的人们,为大汉的丝绸疯狂,认为是众神才有资格穿戴的锦帛。

“我等经年累月,跋山涉水,走过数万里艰难的路程,来到大汉,采购丝绸,为的是让罗马人见识大汉的纺织,体会大汉的皇恩。

“我等采购丝绸之后,离开洛阳,一路西行,受到郑将军和抗大人的照顾,受到大汉‘东城贩营’使团所有朋友的照顾,我等深藏心中,不会忘记。

“今日在此,借美酒表达深厚的谢意,我,安德鲁·昆塔,我的随从,普拉斯,菲利普,迈克尔,感谢,干了!”

相互敬酒之后,进入随意把盏祝福的环节。

在纷乱之中,昆塔端着酒盏,择时择机走到刘小丝跟前,说:“今天晚上,夜莺要叫。”

 

121

 

酒宴之后,已是傍晚,昆塔他们回到自己的营地。

昆塔把普拉斯和迈克尔唤到一处,皱眉道:“时刻到了,分手的时刻说到就到了,我们和她们根本没有商量好。”

迈克尔说:“劫持了她们三人,今天晚上就走,天亮他们就找不到了。”

普拉斯说:“你开玩笑,一晚上能走多远?他们本身是皇家的使团,随团兵士那么多。夜路,我们根本走不快,要不了多久追上你。

“整个疏勒区域,全是他们的兵力。后边是窦固,中间是郑众,前边是班超,三个大将军和他们的军队,疏勒兵也听汉家将军招呼,我们偷跑,你想想,跑得了吗?”

昆塔说:“劫持了她们连夜走开,这个办法不好,很不好。”

迈克尔问昆塔:“你约了她今晚见面吗?”

“约了。”昆塔说,“跟以前相比,月亮出来很晚了,要到后半夜才出来,趁着天黑,夜莺去叫。”

“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她们走开,最好的时机是大汉把她们交给瞿萨旦那国了,瞿萨旦那国还没有熟悉她们,那个时候。”普拉斯说。

昆塔说:“你正确,我就是这么想的,也倾向于这么做。”

迈克尔说:“我很着急啊,天色已经黑了,我跟你去‘抓’夜莺。普拉斯你守在后方吧,队伍大了容易暴露。”

“你怎么摆布的啊,迈克尔!”普拉斯说,“我也是好多天没有见到那个……那个织布的云彩了,我为什么要守在后方呢?我也去。人多计谋高,也多个照应嘛。”

“好了,佩好宝剑,背上背包,走吧。跟在我后面,保持距离。到了她们那里,尤其要保持距离。”昆塔说,“我观察过了,赛尔他们的帐篷,挨着她们的车。车外边,有一片红柳,比别的红柳高,红柳后面是胡杨。”

“胡杨林里有夜莺。”迈克尔说,“我们走胡杨林背后,走远处。”

普拉斯说:“记住,跟上次一样,一旦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就说我们是抓夜莺的。”

“对。”昆塔道,“我一组,你们一组。你们先停在胡杨林里。夜莺一叫,赛尔会出来的。我在前边接应。三个人都出来,我就把她们带过来。然后我们朝远处走,走到那个沙山背后。”

“该不会有野狼吧?”迈克尔说,“这几天夜里宿营,老听到野狼的哭声。”

“野狼也苦啊,生活在这样的地方,吃不好睡不好,还得天天跟风沙作战。”

普拉斯说:“野狼只要不是大群的就不可怕,你拼上去,它会退走。前年我和希腊商队来东土,路过帕米尔山间,宿营,几个人去搞柴草,跟几匹野狼遭遇了。那会儿天还没黑呢,好一番周旋。最后,人胜了狼。”

“就在这个地方,不要走出林子。我到红柳那里接她们。迈克尔,夜莺可以叫了。”

昆塔走到红柳丛里。又往前走,隐身于一蓬单独的红柳中。

靠近胡杨林的红柳,又多又密,形成了一条灌木林带。昆塔隐身的这蓬单独的红柳,离它的红柳姊妹们较远,反过来看,它离刘小丝的宿营车较近。它是单独生长的,长势奇好,莫说藏身一个昆塔,纵是掩护一对情人也绰绰有余。

十几步开外,是“东城贩营”的乘车,是刘小丝她们的。更远的上游河岸,还有两辆,那是郑众和抗桂的。下游远处,也有两辆。再远处还有,那就是昆塔他们的了。

车辆组群之间,依地借势,停着的,是骆驼、马匹和帐篷。

红柳林里,夜莺清脆地叫起来。“啾啾啾啾啾,格啦啦啦啦啦,啾啾啾啾啾,格啦啦啦啦啦,啾啾啾啾啾,格啦啦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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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莺的叫声召唤刘小丝下了车。

刘小丝朝胡杨林张望,然后回身,好像探身车厢去取东西。倒是没有看到织云和绣雨服侍她,难道织云和绣雨在帐篷里?

昆塔快速瞭望各个方向,快步走上车前,压低声音唤道:“赛尔,我来接你。”

正在这个时刻,上游方向突然走来兵士,刀枪叮当,脚步杂沓。他们看到车旁的人影,大声喝问:“谁?干什么?”

刘小丝赶紧让昆塔贴身车轮和车厢,回道:“没有谁,莫乱问。”

兵士们不问了,走向那蓬独立的红柳。站住,挥剑砍削。

刘小丝说昆塔:“先上车,快。”让昆塔上了车,她自己也随后上车了。看看那些兵士,不但砍削了红柳,还把干燥的胡杨树枝堆在那里,燃起了篝火。看样子是将军让他们在那里设哨的。

篝火燃起,有人已开始收拾铺席躺坐的地方。

兵士们设立这处篝火哨位不打紧,彻底隔断了宿营车跟胡杨林的联系,夜莺也合起喙片,不敢再叫了。

织云和绣雨爬出帐篷,到刘十三车边询问:“公主听到了吗,方才树林里夜莺叫得好欢呢?”

刘小丝按住昆塔的肩膀,让他坐了,对窗外说:“是叫了,但又不叫了,你们先歇息吧,我也歇息,其他事情另想办法。”

织云和绣雨不做声了,回到帐篷去了。刘小丝回头扑进昆塔的怀里,压低声音说:“她们也想情郎呢,也睡不着觉呢。”

昆塔也压低声音说:“普拉斯和迈克尔来了,在胡杨那里着急呢。我们是来接你们三个人出去的。怎么有人来这里烧火啊,怎么突然安置哨位在这里啊?”

“就是啊,我也没想到。幸亏你走过来了,若是没走过来,这会儿还不一样在胡杨树下着急。你出不来,我也去不了。这下倒好,你先来车上,他们后来烧火。嗯,你摸到它了,你的小母狼——我一直挂它在胸前呢。

“你送给我的象牙织梭,我也珍藏得最牢靠。织梭把安德鲁和赛尔的爱织起来,织在一起,永不分离,永不褪色。我要永远保存它,收藏它。”

刘小丝紧紧地依偎进昆塔的怀里。喃喃地说:“织成最美丽的丝绸。”

昆塔说:“丝绸太美妙了,和皮肤一样光滑柔软,让人想到很多东西,让人感到很多东西。丝绸像赛尔的皮肤,赛尔的皮肤像丝绸。”

小丝说:“一路上好枯燥,好着急。幸亏有你。和你一起,再远的路也不怕。”

“往后还有很长的路了。”昆塔说,“算到罗马,还有好几倍的旅程。”

“往后的路程,我们大大方方地在一起,还有什么枯燥和着急呢。织云和绣雨也和我一样,盼着走过瞿萨旦那国,盼着跟你的商队到你们的家乡去,到波河边去,每天晚上都听到夜莺的叫声。”

昆塔说:“今晚只好委屈他们了。夜莺叫过了,汉家兵士烧起了篝火,普拉斯和迈克尔无法走过来,织云和绣雨也无法走过去。”

昆塔帮刘小丝除掉衣服,只剩下母狼在刘小丝的胸前晃荡。抚养了罗马的母狼充任大漠丝路爱情的见证了。小丝也以纤纤素手帮昆塔除去身上的衣服。高大结实的男子汉,似乎让车厢变小了,变得狭窄了。

后半夜了,月亮升起来。巡夜的兵士似乎发现公主乘车的异样晃动,走过来敲车厢,当当当,当当当,“请问有什么情况吗?”

刘小丝急忙平静自己的声音,对车外道:“没有情况,你们走开吧。”

车侧的帐篷里,姝儿和妍儿熟睡了。织云和绣雨却没有一丝困倦,在深夜月光微弱的反射中,睁着四只大眼,望着帐篷和车辆链接的一面,竖着耳朵,谛听车上若有若无的动静。

织云轻声道:“夜莺不叫了。讨人厌的兵士,早不来晚不来,夜莺叫了他们来烧起一堆火。”

绣雨道:“确实让人恼。他们两人好运气,兵士烧火之前相会了,甜蜜,温暖。车上人没瞌睡,车下人睡不着。”

织云说:“到瞿萨旦那国就可以走了,那时谁也管不了我们。今天酒席上,普拉斯悄悄告诉我,他们会跟着到瞿萨旦那,设法让我们走。”

绣雨问:“迈克尔也发誓,一定要让我们走。明天走不走得到瞿萨旦那呀?”

“也就一天的路程了。”织云道,“听说从这里到于阗,得走两天,去瞿萨旦那,路程不到一半。”

胡杨林背后的夜莺确实不再鸣叫了。迈克尔伸着长腿躺在沙地上,普拉斯靠着两个背包,打发无聊的夜的时光。

他们背后,传来篝火噼里噼啪的燃烧声和兵士叽里呱啦的说话声。遥远的什么方向,隐隐传来野狼的吟唱,似乎有呼唤,有回应,悠长,恐怖。

“回去。”普拉斯说,“不在这里听了。”

迈克尔应声起身,两人背起背包,稍微绕了个远,走回自己的宿营处。

次日早上,昆塔专门前往“东城贩营”大帐,拜访给事中郑众和监事使抗桂。

昆塔说:“我们想跟着大汉商队到瞿萨旦那国。一是再同一程,以报长途照应之恩,二是也见识见识瞿萨旦那,顺便做点生意。听说瞿萨旦那国出白玉,是玉石中的上品。”

郑众和抗桂说:“这个可以的。就此西行,还是到了瞿萨旦那国做了生意再走,由你们自己决断。”

于是,早饭后开拔,西罗马商队继续跟在“东城贩营”大队的后面,向着瞿萨旦那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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