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路密码》第一章 西欧的使者启程啦
“丝绸这种精美的纺织品，它出自哪里呢？”罗伯特说道，“对于古代丝绸的产地，博物学家老普林尼带头放纵想象了。”
“老普林尼。”卡米尔说，“我知道，老普林尼留下的有《博物志》 ，或者叫《自然史》 。老头儿怎么说的，丝绸的产地？”
“老头儿说，丝绸啊，这种妙物，来自于遥远的东方的一个国度，姑且叫做东国吧，但更应该叫做赛尔丝。”
002
有个美丽的姑娘，一直深居在父亲的宫殿里。有天半夜，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一位陌生的女人对她说：“你已经长大了，我带你去见宙斯，命运女神指定你做他的情人。”
这个姑娘叫欧罗巴。欧罗巴醒来，小心脏慌乱地跳个不停。她从床上坐起来，刚才的梦境清晰地浮现在眼前，跟白天的真事一样分明。她呆呆地坐了很久，一动也不动，想：“是哪一位神祇给我这样一个梦呢？梦中陌生的女人是谁呢？她温柔地向我微笑着，报告给我那个重要的消息。我是多么渴望能够遇上她啊，但愿我能重新返回梦境中去。”
天气很好，阳光明媚。欧罗巴和许多年岁相仿的姑娘在海边草地上游戏玩耍。鲜花遍地，美不胜收。姑娘们穿着鲜艳的衣服，上面绣着美丽的花卉，欧罗巴穿着一袭薄裙，光彩照人。
天神宙斯幻变成一头大公牛，混迹于皇家的牛群中，也来到了海滨草地上。
牛群在草地上慢慢散开，只有宙斯化身的大公牛来到了姑娘们身边。它好像很温顺，很可爱。欧罗巴和姑娘们都夸赞公牛那高贵的气概和安静的姿态，她们兴致勃勃地走近公牛，看着它，还伸出手，抚摸它油光闪闪的脊背。公牛通人性啊，它越来越靠近姑娘，最后，依偎在欧罗巴的身旁。
欧罗巴把手里的花束送到公牛的嘴边。公牛撒娇地舐着鲜花和姑娘的手。姑娘温柔地用手抚摸着牛身，越来越喜欢这头漂亮的大公牛了，最后壮着胆子在牛的前额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公牛发出一声欢叫，这叫声不是普通的牛叫，听起来如同悠扬的牧笛声。公牛温顺地躺倒在姑娘的脚旁，无限爱恋地瞅着她，摆着头，向她示意，爬上我宽阔的牛背吧。
欧罗巴呼唤女伴们快过来，“我们可以坐在这牛的背上。我想牛背上坐得下四个人。这头公牛又温顺又友好，它大概有灵性，像人一样，只不过不会说话。”欧罗巴一边说一边从女伴们的手上接过花环挂在牛角上，壮着胆子骑上牛背，她的女伴们却犹豫着不敢骑。
公牛宙斯达到目的，便从地上起身，轻松缓慢地走着，但仍使欧罗巴的女伴们赶不上。它走出草地，加快了速度，像奔马一样前进了。欧罗巴还没有来得及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公牛已经纵身跳进了大海。欧罗巴非常害怕，紧紧地抓着牛角。海风吹动着她的衣服，好像张开的船帆。
公牛像一艘海船一样，平稳地向大海的远处游去。不久，海岸消失了，太阳沉入了水面。朦胧的夜色降临了，公牛驮着姑娘一直往前，在游泳中又迎来了黎明。到了又一天的傍晚时分，他们终于来到了远方的海岸。公牛爬上陆地，来到一棵大树旁，让姑娘从背上轻轻滑下来，自己却突然消失了。
欧罗巴正在惊异，却看到面前站着一个俊逸如天神的男子——公牛变成的宙斯。男子告诉她，他是克里特岛的主人，如果姑娘愿意嫁给他，他可以保护姑娘。欧罗巴绝望之余便朝他伸出一只手去，表示答应他的要求。可是，宙斯又像神秘地出现一样神秘地消失了。
待到一轮红日冉冉升起，欧罗巴从恍惚中醒了过来。她惊慌失措地望着四周，呼喊着父亲的名字。“我从哪儿来？这是在哪儿？我是醒着，还是在梦中？也许是一场梦幻在困扰我？”
欧罗巴用手揉了揉双眼，好像想驱除梦魇似的。可是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景物没有改变。不知名的草地包围着她，大海的波涛汹涌澎湃。绝望之中，她高声地呼喊起来：“天哪，要是那该死的公牛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一定折断它的牛角。”
忽然，欧罗巴的背后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她惊讶地回过头去，看到维纳斯女神站在面前，浑身闪耀着美丽的光彩。女神旁边是她的小儿子丘比特，小天使弯弓搭箭，跃跃欲射。
女神微笑着说：“美丽的姑娘，赶快息怒吧！你所诅咒的公牛马上就来，它会把牛角送来给你让你折断。我就是给你托梦的那位女子。欧罗巴，把你带过来的正是宙斯本人。你现在成了地面上的女神，你的名字将与世长存，从此，收容你的这块大陆就按你的名字称作欧罗巴了。”
欧罗巴恍然大悟，最后默认了自己的命运，跟宙斯生活，还生了三个强大而睿智的儿子。她生活的这片美丽的大地，就是欧罗巴洲——欧洲。
欧洲的西边是烟波浩渺的大水，东边是无穷无尽的陆地。像东方人对西方的探索一样，欧洲人对东方，曾经有过奇妙的猜测，也有过奋勇的开拓。欧洲和亚洲之间的古代商贸通道“丝绸之路”就是有力的证明。
003
塞纳河是西部欧洲一条风景优美、意蕴深邃的河流。水波清澈、岸影妩媚的塞纳河承载着西欧璀璨的历史和深厚的文化。尤其是，塞纳河见证了西欧名城巴黎的成长。
逶迤的塞纳河如同一位翩跹的舞女，在欧陆之上展示着自己曼妙的舞蹈。由于西欧地势在法兰西境内的平坦，塞纳河流经巴黎的河段，柔软而又平缓。流水好似一首悠长舒缓的进行曲，城市在为它伴奏。埃菲尔铁塔的倒影在拨弄它的弦丝，塔身、塔尖、忽闪的蓝天和莹亮的白云都是活泼的音符。有的河段水面静谧的地方，倒映出岸边绰绰约约的人影。
卡米尔是个年轻美丽的姑娘，她肩上挎着一个素雅的包包从横跨塞纳河的桥上经过，水面上微波中是她的侧影、半长的裙裾和轻快的步履。
宽阔的埃菲尔铁塔广场，草地如毯，广场上消闲的人们或坐或躺，或歌或舞，烘托出一派春色初现的欢乐。
卡米尔不是一个简单的路人，她没有心思欣赏美景，她在倾听自己存档的声音。那是她的上司，一位新媒体主编的声音。
“这将是轰动世界的一个事件，是的，肯定是的。作为一家新媒体，我们太期待这种轰动了。跟你这样一位新手签约，为你提供支持，我们在激动之余，也是不安的，也非常操心，问我们自己：卡米尔，她成吗，能做得好吗？”
卡米尔自己的声音说：“没问题。我觉得没问题，我太感兴趣了，我能做得好。”
卡米尔的项目是场历史与爱情的大戏。这个历史的爱情的项目，离奇和动人难以想象，以“前无古人”来形容丝毫也不为过。在这样一个项目面前，艰难和危险都不算什么。
卡米尔是个西班牙姑娘，在塔霍河边长大，西班牙温热的山村风情滋养了她。但现在，她更感兴趣的是波河。对，意大利北部的波河，地中海北缘伦巴第平原的波河，跟塔霍河遥相对望的波河。
波河发源于意大利与法国交界处的科蒂安山脉，注入地中海，是意大利最大的河流。更为奇特的是，波河的中下游，被人们戏称为地上河。从山上流下来的河水到了广袤的平原，流速减缓，泥沙下沉，垫高了河床。据说可以媲美亚洲中国的黄河。黄河很长，中下游也高出附近两岸的地面。黄河是中华民族的文明摇篮，我卡米尔，就要从欧洲走到亚洲，去看看黄河了。
卡米尔热心于意大利伦巴第平原的波河，不是波河可以跟塔霍河隔着地中海媲美，不是波河跟黄河相像，而是波河平原发掘出了一座沉埋数千年的古堡，古堡遗址里有块门楣石，苍老斑驳的石块上面凿刻着五个中国文字：“东方天使城” 。东方天使城遗址出土了不少来自古代中国的离奇物件。
卡米尔是学新闻的，研究生学的是新媒体传播，正在开始今生的自由记者生涯，恰好一家新媒体愿意与她合作，支持她采写这个古罗马与古中国的“离奇缘分”的项目。
所以，现在的卡米尔是位高兴而激动的姑娘了。
巴黎地铁好方便啦，卡米尔下去乘坐地铁，上来时就到了美妙的左岸南部。她看到了前来接她的罗伯特博士，年轻的法国籍历史学家。
罗伯特问候卡米尔，说：“走吧，不太远。”
卡米尔跟着罗伯特。走了一会儿，说：“嗨，我想来个小小的预习，请教一个问题。古代西方人称中国为丝绸之国。那么，西方人是什么时候知道中国丝绸的？”
罗伯特笑道：“这就开始采访了？我们将带你了解帕提亚——古代中东的一个帝国，你还会和我们一起走到那里，实地考察。我现在可以预告一点必要的信息。历史上有一场出名的战役，叫做卡尔雷之战。卡尔雷在古帕提亚。在古帕提亚的卡尔雷，罗马人和帕提亚人打了一场战争。”
大决战到来的时候，古帕提亚人忽然展开无数面鲜艳夺目的战旗，在阳光下令人眼花缭乱。罗马兵团不知是什么新式武器，惊慌失措，全线惨败。那些令人炫目的帕提亚军旗，让罗马军队的伤员当作绷带布带回了罗马。
罗伯特说：“罗马人从卡尔雷战场上带回的帕提亚人的战旗，那种神奇的物品，就是中国的丝绸。可是，当时的罗马人不知道，不知道丝绸产自何处。”
“哦天哪，绷带，战争。”卡米尔说。
罗伯特说：“丝绸轻柔细软，华丽多彩，质地太优良了，把罗马人自己出产的棉毛织品远远地抛在后面，看不到了，看不到踪影了。”
卡米尔道：“据历史记载，凯撒大帝曾经在庆典仪式上穿着神奇的丝绸长袍，向臣民们展示他的光耀不凡，令所有人赞叹不已。”
罗伯特道：“是的。凯撒穿着丝绸长袍到罗马大剧场观看表演，华丽而闪光的丝绸胜过了所有的表演，让贵族们尤其是贵妇们不胜艳羡。很快，穿着丝绸服装在罗马成为一种时尚。能出售丝绸服装的商人比皇帝还要受人尊崇。”
古罗马人相互询问，神奇的丝绸是古代帕提亚出产的吗？古罗马人不相信帕提亚人会造出如此精美的物品。帕提亚那个地方，帕提亚那个地方的人，弯弓走马，掳掠如风，他们不可能出产丝绸，不可能的。
“丝绸这种精美的纺织品，它出自哪里呢？”罗伯特说道，“对于古代丝绸的产地，博物学家老普林尼带头放纵想象了。”
“老普林尼。”卡米尔说，“我知道，老普林尼留下的有《博物志》 ，或者叫《自然史》 。老头儿怎么说的，丝绸的产地？”
“老头儿说，丝绸啊，这种妙物，来自于遥远的东方的一个国度，姑且叫做东国吧，但更应该叫做赛尔丝。”
“赛尔丝？”卡米尔笑了，“丝绸的国度。”
“是啊。老普林尼把丝绸叫做赛尔丝的细纱。赛尔丝，这个名字，是老普林尼根据道听途说再加上美丽的猜想创造出来的，他创造的。”
老普林尼说，过去，马其顿王亚历山大不是征服了遥远的东方吗，在亚历山大新领地的东方，几乎是边缘的地方，再向东走，走到世界的尽头，西方任何人都未曾亲身走到的地方，就是赛尔丝。
赛尔丝人不是凡人，他们红头发，蓝眼睛，嗓门粗糙，但是没有语言，他们靠打手势相互交流。赛尔丝人住在森林里。他们的森林里盛产细丝，叫白绒丝。赛尔丝的男人们从树叶上揪下白绒丝，运回去，在水里浸泡。浸泡，浸泡，再浸泡。然后，由妇女们从水里捞出来，络丝，织造。好复杂好复杂啦。
老普林尼告诉古罗马人，正是由于生产技术和生产工艺的复杂，丝绸才琳琅满目、绚丽多彩，以其出乎意料的柔软和细腻让人震惊。罗马贵妇们才有运气穿着近乎透明的赛尔丝丝绸，在社交场合抛头露面，把她们的性感身材惟妙惟肖地展示给男士们。
赛尔丝丝绸的珍贵，在于生产的艰难，也在于赛尔丝人的天生异禀。
罗伯特说：“老普林尼告诉罗马人，赛尔丝人具有高度的文明，但又与野蛮人很近似。他们不与其他民族交往，仅仅坐等买卖上门。这是老普林尼告诉古罗马人的。”
卡米尔说：“是的，老普林尼可以这样想象，可以这样说。但是，那时候的古罗马，已经有了高度发达的文明，政治家、哲学家、文学家和艺术家很多，强大的军队称雄欧亚，他们既然狂热地喜爱丝绸，为什么不向东方去，直接走到赛尔丝采购丝绸呢？”
“卡米尔你真聪明，你的话也正是古罗马商人的雄心壮志。”罗伯特说。
帕提亚，问题在帕提亚。至少，古代的罗马人认为问题在帕提亚。帕提亚这个中转国，在军事上，与古罗马处于敌对状态。帕提亚不愿意让罗马越过它去遥远的东方做丝绸贸易，而失去转手利润。
事实上，和帕提亚类似的横亘在商道上的一个个国家都是这样，不愿意让远居于西东两端的国家自由贸易，而他们什么也做不成。他们只愿意做一个个中转的驿站，进货，加价，出货，坐收金钱。
卡米尔说：“所以，没有一个古罗马人向东，或者，古中国人向西，走穿几万里漫漫长途……”
罗伯特说：“哦不。不不。我们大家现在忙忙碌碌，精神振奋，就是发现了一个古罗马商人，他从波河平原出发，带着他的商队，向东，向东，走啊走，走啊走……”
卡米尔说：“我猜到啦，他就是伦巴第平原东方天使城的建造者，让古罗马皇帝和贵妇们穿上透亮的中国丝绸的那个古罗马青年。”
罗伯特说：“商业豪杰，爱情英雄。”
“商业豪杰，爱情英雄。太吸引人了，我期望看到东方天使城出土的爱情信物。”卡米尔说，“然后，全面、细致地还原他们的故事，向世人还原他们的故事。”
“你喜欢证据。你的性格非常可爱，我是说，作为一个记者，你喜欢爱情信物就是喜欢证据。博努瓦，考古学家博努瓦，他更喜欢证据，或者说他更喜欢寻找证据。现在他有证据了，就装在他的箱子里。”
“博努瓦是你的朋友，你有历史，他有证据，很是般配，也是我这个采访者的幸运。”
罗伯特说：“博努瓦是波河平原东方天使城考古工作队的队长。好啦，我们到啦。李由住在这里。李由的家乡叫做洛阳，中国洛阳，一个历史极为丰富的城市。我们的关于古代神秘中国的历史，多半来自李由。李由整理得很好，存在电脑里。我们大家将一起向东走，向东走，沿着古代的丝绸之路，走到遥远的东方。这是一项伟大的工程。”
“哦，李由，洛阳，中国。”卡米尔说，“伦巴第平原的发现，东方天使城，东方天使城遗址出土的奇妙无比的宝贝，帕提亚故地，古代神秘中国的洛阳，这些内容，由古人走过的那条了不得的商道连成一串，再走一遍，我们要再走一遍了。博努瓦，考古学家，他也一起去吗？”
“当然。”罗伯特说，“博努瓦是罗马和波河的新使者。”
“你也是，罗伯特。李由也是，我也是。”卡米尔说，“博努瓦从伦巴第的东方天使城走来，鞋子上应该还粘着那处伟大遗址的泥土呢。”
作为媒体人，卡米尔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知道什么最有价值和分量。
004
罗伯特揿按门铃。李由为他们打开了门。
罗伯特向李由引荐卡米尔。李由高兴地说：“我们在候着记者朋友呢，请进。”
卡米尔说：“你好，李由，很高兴结识您，我想了解古代那个神秘的中国，请慢慢告诉我。”
在李由的寓所里，内最引人注意的是张大图片，内容是一座古老的庄园，古代西罗马风格的巨大建筑群落，东方天使城的遗址复原图。
图片下，考古学家博努瓦坐在一个古董收藏盒前面，盒子里是三件出土的物品：两枚纺轮和一枚织梭。他正在将盒子里的绒布和盒子的内衬盖起来。
罗伯特相互介绍博努瓦和卡米尔。考古学者和媒体记者相互问好。
卡米尔说：“我很高兴加入你们的团队，跟着你们，解开一连串历史的谜题。盒子里的是什么宝贝呢？我猜想它们来自波河岸边的东方天使城。是不是呢？”
博努瓦点点头，静默地看着卡米尔。
罗伯特说：“那是纺轮和织梭，远古时期的手工业工具，但是它们到了古罗马，到了波河平原的东方天使城，就不当工具用了，它们是被敬奉起来的信物、圣物。猜想当年它们的收藏者是把它们装在紧贴胸口的内衣袋子里带回罗马的。”
“纺轮？它是石质的还是玉质的？织梭，它是骨质的还是牙质的？”卡米尔请教进一步的问题，并且伸过脑袋，想看清楚古董收藏盒里的物件。
博努瓦缓缓地盖上了盒子的外盖。他说：“走吧，我们这就要开始了，我们将搞清楚一切，搞清楚。”
罗伯特和李由已经在清点他们各种各样的拍摄设备了。罗伯特快乐地报着设备的名字。
窗下一张《蚕种西传》的木板画影印件引起了卡米尔的注意，她拿起来仔细地审视，见上面的人物是东方人模样，问罗伯特。
罗伯特说：“那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丝路证物，画在木板上的画，公元1900年12月，考古学家斯坦因先生在中国新疆发掘出来的。我们此行会见到它的出土地的，请期待吧。”
《蚕种西传》是一幅横式的木板画，中间一个女性，戴顶大头冠，头冠上满缀珠宝，身份似乎非同一般。左边一个女子，以高举的手臂指着身份显贵的女子头上的宝冠，似乎在说：秘密。画的右边是手执纺织工具的女子和头有光环、四只手臂的男子，男子一只手平置，三只手各执一件器物，看起来像剪刀、纺锤和锥子。
电话响起来。李由接电话，说：“好啦伙计，我们马上出发啦。”
李由、罗伯特、博努瓦和卡米尔携带着他们的物品走出来，上了两辆越野车。他们已经对车辆搞过了喷绘，车头上喷涂的字样分别是Democracy和Fraternity，权且译作中文的德默和爱福吧。
德默号和爱福号的车顶上，各有一个拍摄机位。车身上，从一侧开始，经过车前盖，到另一侧结束，喷绘了一道彩色的飘逸灵动的丝绸，一条丝绸之路。
丝绸之路上，绘有三十多个节点，大略是巴黎、慕尼黑、格拉茨、马里博尔、萨格勒布、萨拉热窝、贝拉内、普里什蒂纳、内戈蒂诺、塞萨洛尼基、伊斯坦布尔、阿达纳、大不里士。
大不里士所在的帕提亚古国位于车头位置上，它的中文名字曾经译作安息。
帕提亚之后是德黑兰、喀布尔、杜尚别、喀什、莎车，瞿萨旦那在这个地方，瞿萨旦那之后是敦煌、张掖、武威、平凉、西安、洛阳。
每个节点上，都绘着有关国家的国旗，或者是著名城市的标志性图画。
每辆车上都有一面丝绸的旗帜，旗帜上分别由意大利文、英文、法文、中文写着丝绸之路四字，所有的字迹也排成了一条线路。
车头位置上的丝绸绾成了一朵硕大的鲜艳的牡丹花。两辆车，车上丝绸之路和牡丹花的格局相同，色彩有所区别，显得般配而又丰富。
卡米尔说：“真漂亮，我猜这是李由的创意。”
李由笑道：“是的，我的家乡，到处都是美丽的牡丹，花瓣像丝绸一样。”
李由和卡米尔在德默号车上。罗伯特和博努瓦在爱福号车上。巴黎的街景，传统与现代相辉映。两辆奇特的丝绸之路越野车戴着牡丹花在巴黎的街道上穿行。
两辆越野车驶到埃菲尔铁塔广场，这里已经聚集的青年人欢呼起来。他们在这里举行丝路考察启动仪式。
在乐队的演奏声中，人们争相欣赏越野车身上的丝绸之路，拍照，摄录。博努瓦、罗伯特、卡米尔和李由跟许多巴黎人站在一起。人们把许多彩旗分别插到德默号和爱福号越野车上。
在人们的欢呼声中，两辆丝绸之路越野车驶出埃菲尔铁塔广场。德默号载着李由和卡米尔，爱福号载着罗伯特和博努瓦。它们也载着满身的色彩，载着巴黎人和欧洲人的探索精神，驶上了征程。
卡米尔说：“我有点迫不及待了。李由，我现在可以打开你的电脑了吗？”
“可以啦，当然。”李由说，“桌面上名字为C的那个文件夹，你可以打开它，一个一个的文件，按次序播放吧。”
“啊哦，这就是那个古老的、神秘的、东方的国家？遥远得仿佛位于天之尽头的古老的中国？”卡米尔惊叹。
她自语道：“古罗马人认为，那里的人能把普通的泥巴烧成精美的陶瓷，那里遍地都是一种奇特的虫子，虫子不断吐出彩色的丝线……”